發生於民國73年的三峽海山一坑煤礦災變,僅有一人生還,災變過後又衍生出宗教利益輸送官司,以及司法弊案問題。白雞山、雞罩山、鹿窟尖三山合稱白雞三山,行修宮位在白雞山的山腰,忠義煤礦及裕峰煤礦均位在往白雞山的山徑上。
白雞位在台北縣三峽,可以從三峽客運總站搭乘往白雞的公車,到終點站行修宮下車,如開車可以從土城下交流道後,經省道台3線往三峽方向行駛,左轉110縣道,再右轉108縣道至白雞行修宮。這次沒有直接前往白雞,而是先繞路去看個場景,110縣道經過大同公司後,右轉旁邊一條小路,至路底跨過橫溪上的無圍欄水泥橋,前方圍牆內為海山一坑煤礦所在。(7:00)有關海山一坑內部的建築及坑道,可參考
「1010722-1三峽-海山一坑煤礦」的介紹。
海山一坑煤礦的礦權人為陳天賜與黃忠臣,其經營人以陳天賜為代表人,本礦最早由蘇水父子試掘,不幸死於坑內,之後開設宏明煤礦,後來前省議員藍茂松於民國44年(1955)接手經營改名天富煤礦,陳天賜等人在民國49年(1960)6月承受礦權,並改為海山一坑煤礦迄今,同年7月開設新斜坑,黃忠臣為黃欉之子,陳天賜先前為黃欉哥哥黃新火公司的職員。
「海山」地名由來,最早因16世紀荷蘭佔領台灣,將從三峽山區流經此區域的冷水坑溪稱為「Spruijt nae Gaijsan」,意即「海山川」。日治時期設有海山郡,名稱由17世紀的的海山墾號、之後的海山莊及海山堡而來,所轄範圍包括今板橋市、土城市、三峽鎮、鶯歌鎮、樹林市、中和市及永和市等,民國36年裁撤海山區後,地名已漸為人們遺忘。
然而發生在73年12月5日的中午12時50分的海山一坑煤礦災變,至今讓人印象深刻,當時發生了劇烈的爆炸聲響,瞬間奪走了93條人命,但令人不可思議的,災變後的第5天,搜救隊在坑裡2千公尺的右斜頭與水平坑道附近,在遍佈烈火和毒氣的40度高溫坑道中,奇蹟似的發現唯一的生還者周宗魯先生。
災變發生後,周宗魯從坑道最裡面的七片口,逃到六片口再到五片口,打開風管呼吸,所以才沒因吸入大量的一氧化碳而死,他一開始口渴喝自己的尿,後來接岩縫中滲出的水喝,身邊盡是一具具同事的屍體,但隨著黃金救援時間消逝,光靠水無法維生,在天人交戰的掙扎情況下,不得已只能靠著屍體的肉,才能生存下去,終於在5天後順利被救出,但他的生還說法,讓整個社會為之震驚,一度懷疑他是匪諜,經過一番調查後才還他清白!
災變發生後,海山一坑煤礦之後也封礦迄今,裡頭的水泥礦廠建築物外觀還維持著原貌,加上天氣又是陰陰的,空蕩蕩的黑暗廠房顯得有些陰森,由於大門深鎖無法進入內部,看著牆內比人高的雜草,心裡覺得毛毛的,門上掛著現在的業主為財團法人恩主公醫院的牌子,礦場所有人怎麼會變成醫院,相信大家都會有同樣的疑問。
位在三峽白雞的行修宮,係行天宮的分宮之一,又稱為恩主公廟,主祀關聖帝君,行天宮另有北投分宮,即「忠義廟」,建廟歷史最早,再來為行修宮,位在台北巿中山區的行天宮,反而是行天三宮中最晚成立的,行修宮位在白雞山的山腰附近,站在廟前廣場,可俯視三峽地區風光,周邊花木扶疏,相較於行天宮的擁擠,此處較為寬廣,主殿內部尚在整修,但不影響信眾參拜。(7:30)
郭得進居士(道號空真子師父)及師兄弟,於1943年在台北城永樂町(今迪化街)設立「行天堂」,當年黃欉居士(道號玄空師父)得三兄黃新火居士引介,與「行天堂」關聖帝君結緣,1945年三峽白雞海山二坑煤礦附近瘧疾肆虐,黃欉居士代民眾向關聖帝君請託並得聖允,在其辦公室闢一靜室,創設「行修堂」,不久疫情趨緩。
「行修宮」於1965年12月6日興建完成,正殿主要神祇為關聖帝君、其結拜兄弟、部下及親人為主,左側設有福德宮,供奉福德正神、山神,右側為明德堂,供奉創辦人玄空師父-黃欉居士。
行修宮後方的私人停車場裡頭,遺有大批採礦用的大型器具,多己腐朽毁壞,停車場正對面的一塊空地,地圖上標示為忠義二坑的坑口,不過坑口已經全部用磚頭填平,坑口上方的2層樓磚造建築,裡頭還遺有採煤及洗煤的機具,山坡上頭後方的一間小空屋,留有一部捲揚機的廢鐵。此礦坑的礦權人為臺陽礦業股份有限公司,經營人為黃欉及海二分坑經理陳天賜,昭和19年(1944)5月17日開採,民國36年(1947)10月開鑿新一坑,民國40年(1951)6月大切坑開始開採,民國43年(1954)五月開設分坑礦場,民國46年(1957)10月,本坑開設斜坑。
行修宮現址的土地及海山二坑,當初均為黃欉居士的產業,他出生於明治44年(1911)4月12日,為三峽柑園人,祖籍福建泉州,少時在柑園公學校就學,昭和5年(1930)跟隨兄長黃新火先生到臺北經商,開設新本五金行,專營日本進口五金的貿易公司,開始接觸商業並小有成就。昭和19年(1944)到白雞經營炭礦(即日後的海山二坑煤礦),由於善於體卹員工,經營得體,礦場業績蒸蒸日上,經過數年後成為礦業鉅子,在礦界闖出名聲。
後來接觸行天宮後,被行天宮所提倡之濟世救人志業深受感動,也結識了第一代住持郭得進居士,兩人志同道合,並且義結金蘭,此後專心學道,民國38年(1949)於其經營之煤礦旁創建行修宮,民國47年(1958)6月他身任三宮總住持,包括北投忠義宮、行天宮及三峽行修宮,同時規劃興築此三宮,建宮大小事包括購地、營建等均親力親為,由於工程艱巨,支出龐大,他也挹注個人資金以為支應,終於讓工程順利完工。北投分宮於民國54年(1965)5月落成,半年後行修宮完工,再過2年,行天宮也正式啟用,一瓦一土均堪稱其心血結晶。民國57年(1968)更將其個人所有之行修宮全部廟產,捐贈給行天宮,成為其三峽分宮,並且合併成立財團法人。民國59年(1970)12月18日黃欉居士仙逝,得年60歲,民國60年(1971)6月,行天宮董事會在行修宮旁興建明德堂專祠奉祀,以表彰其對行天宮之貢獻,於61年10月落成,並入祀該宮北投分宮崇德堂。
另還有一人也不得不提,即海山一坑、二坑的董事長陳天賜先生,生於1917年為家中長子,父親早逝,由於家境貧困,小學畢業便去工作,進到黃欉兄弟所經營進口五金公司,他在那裡邊工作邊進修,早上5點起床工作,下班後收聽早稻田大學空中函授課程、學珠算,每日忙到凌晨只睡2、3個小時。工作期間以公司與日本商家往來書信為範本,練就成為商業信函的高手,連日本人見了他的文筆,都不相信他只是個20出頭的小伙子,他後來也和黃欉先生及一些同事,到三峽共同投資開創煤礦事業,後來接手了海山一坑、二坑的經營。
他為人樂善好施,因此有「天賜仙」之美稱,在擔任三峽鎮調解委員會期間,遇到分家產的調解案,因金錢較土地好分,他常自掏腰包買下土地,以避免案主上法院,也曾贊助訂購沒人看的雜誌,並照顧礦工生活,但在73年12月5日發生海山一坑煤礦災變後卻改觀了。為協助當時擔任行天宮監察人陳天賜籌措海山一坑煤礦災變資金,先前提到的黃欉之子黃忠臣以及部分行天宮董監事,在74年間提撥新台幣2千5百萬元給陳天賜,78年間又再以每坪3萬元的高價,購入陳天賜位於海山一坑煤礦旁的3筆土地,共斥資新台幣1億零5百萬餘元,煤礦災變發生後,那邊已成了陰地,怎還會有人想買,即便到目前為止周邊亦是一片荒蕪,財團法人恩主公醫院為行天宮的志業之一,這也解釋了海山一坑煤礦業主變為財團法人恩主公醫院的原因。
陳天賜後來於民國85年往生,得年79歲,黃忠臣在85年遭到台北地檢署起訴,台北地方法院於89年底判決黃忠臣有期徒刑2年1個月,但在90年間台灣高等法院審理時,全案卻發生大逆轉,由於關鍵證人黃兩義作證,土地商人林金棟曾想以每坪4萬元購買其土地,所以巿價應超過3萬元,林金棟還向高院作證提到,87年1月15日曾致函行天宮董事會,願以每坪12萬元購買該土地,高院審判長房阿生因而採信林金棟的說詞,改判黃忠臣無罪確定,而房阿生退休後,卻因涉嫌收賄案而被起訴,真是一段離奇的故事。
白雞山位在行修宮的後方,取右側的產業道路上行,抵達禪光寺前的岔路口後(8:14),循右側水泥便道往上,留意右側護欄有一處缺口,下方有一座木橋,跨越木橋即進入白雞山的登山步道。(8:18)
此步道係由原煤礦公司所興築之採礦台車道改建而來,不過在更早之前,據聞為昔日的「福元山」隘勇線,沿途以一定的坡度便利台車上行,左側有條不知名的小溪,連日梅雨水量頗大,小溪之後穿越台車道變到右側,上方建有一座便橋,在既有台車鐵軌之上蓋鐵板供人通行,雖然橋樑高度不高,但底下橋橔看起來十分不穩,讓人看了要捏把冷汗。(8:30)
採礦業者常會供奉土地公,因為埋藏在地下的不論煤礦或黃金,都是土地公的管轄範圍,所以要祭拜土地公才能挖到礦藏,而且這些從事地下工作的礦工,面對的環境十分險惡,常遭遇坍塌、滲水、爆炸等風險,更是要靠土地公保佑採礦安全,在前往礦坑的途中,左側的岔路有一處古樸的福德祠,為礦工們的信仰中心,一旁也有一些已廢棄之民宅。(8:35)
運煤台車線的兩側,有許多鏽蝕嚴重之大油桶,為當初採煤機械運轉的發電機用油,上坡路段抵達裕峰煤礦工務所之後終止,此處為山谷間的一處平坦的空地,有許多採礦的辦公室及相關設備與礦工工寮,一旁的導覽牌介紹該處為「海山一坑煤礦(海山煤礦忠義坑前身,也稱為裕峰煤礦)」遺址,導覽牌將海山一坑煤礦與裕峰煤礦混為一談明顯有誤,此地並非當初災變的遺址,附近有3張木椅可供休息,對著導覽牌上的照片端詳許久,始終找不到一棟在木椅旁的礦場工務所,原來已遭祝融,實在可惜。(8:42)
工務所附近還可以找到礦工的安全帽及雨鞋,建物有木造有磚造,早年在建物旁的小樹苗長大後,順著建物的屋頂發展,屋頂坍塌後形成特殊的樹屋景觀。裕峰煤礦公司業主為陳榮上,在此地之礦坑至少有2處,一坑位往白雞山及鹿窟尖岔路口,即此地工務所的附近,現已封坑,回程時打算要拍坑口時,正好相機沒電,只能等有機會來時再補拍,二坑位在往白雞山的山徑旁,岔路口選擇往左先前往白雞山,這邊的路徑較陡,鋪有枕木階梯。
上坡路段筆直,盡頭為一處坑洞,裡頭還有一部捲揚機,應為將上部開採的煤車往下輸送之用,捲揚機旁的道路平坦,盡頭處左側為階梯續往上行,但盡頭前方的樹木不是很茂密,撥開後往前探,接到一處木橋,底下的小溪約一個人高,橋的長度約2公尺,由數根大小不一的木頭所組成,不僅結構鬆散且木頭都爛成朽木,不清楚什麼時候會斷,得有相當的勇氣,才敢踩著其中較粗的一根枕木過橋,加上橋的兩端為雜草覆蓋,一不小心便踩空,幸好掉下去時坐在枕木上,僅受點小擦傷。(9:02)
雜草堆中隱約可見一座水泥建物的洞口,外邊有鐵欄杆的柵門,裡頭有個圓柱形的鐵製器材,再往內部有個坑洞朝下,拿出背包內的手壓式手電筒,小心扶著坑壁往下走,突然從洞內傳來女人的聲音,說的內容是:「失去衛星訊號。」原來是腰間的手機GPS所傳來的,嚇了一大跳。
坑道連接到下方另一條坑道,右邊有微亮的光,左邊則是一片漆黑,原來這條才是主坑道,方才那條應是連結坑道的機房,往左手邊再繼續前進約數公尺,碰到一道牆阻絕無法再深入,牆的上方有縫隙,再往裡頭觀望,只見坑道下半部積水,坑道長度深不可測,牆上用噴漆寫著「裕峰二坑」4個字。(9:08)
往後退到坑道出口,靠近洞口的地方為方型磚造結構門框,門框後方是一道鐵門,可以將坑道完全封閉,坑道高度不高,需略彎腰才不會撞到頭,從坑道內部流出來的地下水,相當清澈,為百分之百純天然湧出的礦泉水。
坑道內一片寂靜,僅有滴水聲,迴蕩在幽暗的坑道內,坑道內空氣彷彿凝結一般,忽然一股陰涼的風吹過,讓身上寒毛都豎了起來,一直到出了坑口,才覺得舒服些,當年這個地方有許多礦工,為了生計在坑道內奮鬥,應該是相當熱鬧,如今人去坑空。
兩個坑口間距離不過咫尺,向右繞回到先前的坑口,再次跨越讓人心驚膽顫的木橋,循著右上的階梯,朝白雞山的方向前進,由於白雞山的山頂為一大片岩壁,因此採取迂迴之字型的方式上山,接近稜線前有岔路通往紫微天后宮,再往上至稜線的左側草叢中,有山字和林務局的水泥基石各一顆。(9:51)
稜線上的遮蔽物較少,緊鄰著白雞山旁,有顆圓形山頭,如果說白雞山外形像雞的話,那座山就像是雞頭,而中間較低的部分是雞脖子,但白雞山的山勢從雞罩山的方向望過來,有一段特別陡峭的地方,讓這個形狀又變的不太像是雞頭,反而像是翹起來的雞屁股,而白雞山就位在雞屁股的最高點上,至於那個不知名的山頭,應該是雞的排遺吧!以上內容純屬無聊的想像。
也有人說這塊峭壁地形的岩塊,比較像雞抬頭挺胸,特別孤傲挺拔,由於白雞山的北、東、南方三面,多為較陡峭的地形,只有西面地勢較為平緩,登頂勢必得攀繩越過東面這片巨岩峭壁,高度數十公尺,從南側腰繞似乎也有路,不過走的人少。
熊空山列向西延伸經過雞罩山與鹿窟尖,而白雞山剛好位在兩山向北分出的支稜上,與雞罩山、鹿窟尖兩山,形成三角鼎立之勢,而白雞地名是由西方的白石垵山(鹿窟尖),與東南方的雞罩山,各取第一個字結合而來,其海拔734公尺,高度也介在兩山之間,有顆野牛5號的基點。山頂西方為緩坡的樹林,視野較差,其他的方向展望佳,尤其在幾天的梅雨清洗過後,難得放晴,一層薄霧蓋在遠方三峽鎮上,別有一番朦朧美,山腰附近的行修宮也看的一清二楚。(10:08)
白雞山、雞罩山及鹿窟尖三山稜線的岔路口,有幾張木椅可以休息,也有樹可遮蔭,雞罩山的稜線遠望似龍的背脊,有幾處突起的尖稜,龍頭處即雞罩山頂,惟典故由來係指雞罩山因上形宛如雞罩而名,雞罩山在晚清時期為重要的隘勇據點,三峽地區早年為泰雅族原住民大豹社之社地,漢人入墾後屢與原住民發生衝突,為開發山區樟腦資源與茶稅之徵收,官方屯駐兵勇於山區重要據點設置隘寮(有關大豹社及隘勇線之介紹,請參閱拙著
990314三峽蚋仔尖、熊空山、竹坑山、竹坑山北峰、獅仔頭山、新店碧潭 )。(10:20)
劉銘傳於光緒11年(1885)9月5日任台灣巡撫,他就任後向朝廷奏辦撫墾內山,光緒18年(1892)配置之隘勇有候選道林朝棟所統親兵駐三角湧(三峽),前哨駐雞罩山,中哨駐分崙頂、插角一帶,計16堡,用以保護山區產業,防止大豹社原住民出草。
雞罩山有兩處基點,一為雞罩山前峰,位在主峰北面,又稱北峰,標高770公尺,有顆總督府圖根補點(10:39),山頂受周邊樹木影響,視野較窄,另一處基點為雞罩山主峰,兩峰距離步行約5分鐘,高度779公尺,有顆編號4177號的3等3角點基石(10:46),雞罩山地形南緩北陡,南臨插角溪,可居高臨下俯視大豹社,不過基點附近現被樹木阻擋,無法通視。
日據時期,日人對原住民政策更變本加厲,加強隘勇線制度,明治32年(1899)定「隘勇規程」,官設者為隘勇,民設者為隘丁,皆由政府賦與補助費用,採軍警聯合作戰,血腥鎮壓推進隘勇線,將原住民趕至深山,明治37年(1904)4月22日創置內瓦厝埔隘勇線,隘線起自三角湧之內瓦厝埔,經雞罩山、崙尾寮、熊空山、竹坑山至獅頭山為止。
原路退回至白雞三山的岔路口,循稜前往鹿窟尖,路線平坦,下坡路段鋪設有枕木,稜線接到一處竹林,竹林鄰接產業道路,盡頭為一戶民宅,難怪枕木能鋪到山頂稜線上,原來可以開車上來,仍循步道前進至鞍部岔路口,右下可以回到裕峰煤礦工務所,直行通往鹿窟尖(11:38)。
從鞍部岔路起至鹿窟尖,約經過3-4個小山頭,在山頭附近,發現到一處隘寮遺址,隱身在路旁雜草堆中,非常不顯眼,跟之前在竹坑山往獅子頭山發現的隘寮類似,當時還以為是散兵坑,這些隘寮均為土牛式的構造,陣地四周堆土夯實,高度約2-3尺,中央略下陷,成為一坪多的陣地,這些陣地經過多年風吹雨打日曬雨淋,土牛外牆構造崩壞,槍孔被土填平,只在背後留下一個明顯缺口,應該是當初由此搬上大砲,土牛隘寮碉堡外圍,多有雜草和雜木掩護(12:04)。
明治38年(1905)6月日人設上瓦厝埔隘勇線,隘線起自三角湧之上瓦厝埔經鳥才頭之白石垵山、打鐵坑,以迄白沙鵠為止,鹿窟尖峰頂迄今仍留有土牛式隘寮,稱不上碉堡,四周圍的土堆較高,出入的缺口已被踏平,在此可以監視南方插角地區大豹社的一舉一動,然而當年這些泰雅族人卻渾然不知己淪為日軍的魚肉,日人曾從白石垵運來大砲,進行血腥屠殺,也曾在隘勇線設下重重電網和地雷,封鎖原住民出入。(12:19)
鹿窟尖的基點並不在最高的峰頂上,而是在一旁略低處,高度643公尺,有總督府圖根補點一顆,又稱湊合山,三角點附近種植許多相思樹,正值開花的季節,樹稍及山徑幾快被黃色的花末所覆蓋,相思樹的用途很廣,除可用於礦坑之支柱及橫木外,早期還用來製作木炭,在農業時代為家家戶戶必備的物品,也是烤肉的良伴。(12:25)
鹿窟尖峰頂附近有岔路可通往白雞,不過還是原路循稜退回至鞍部,再經由鞍部回到裕峰煤礦(1:05)。鞍部下山的路徑較陡,途中有一處坑洞,看起來像是試掘之礦坑(1:18),再往下一些,左側有條不明顯的岔路,起初路徑平坦,但後半部雜木多,路徑變的不清晰便又折回,不過感覺像是通往另一處礦坑。山徑旁不知名的小溪,從涓滴漸變成淙淙,山徑始終在茂盛的林蔭中彎蜒,密不見天日,右側突然出現的駁砍,還有一連串破舊的建物地基,讓人眼睛為之一亮,但多數均已毁壞,分不清究竟為礦場之遺跡,或是福元山隘勇監督所的遺址(1:30)。
回到煤礦工務所的岔路口附近,此處有許多的磚造平房,牆面仍保存良好,此處應是礦工的工寮,三峽地區各煤礦經多年開採,從山下往山上發展,開採條件日感困難,環境亦變的惡劣,加上礦工工資成本提高,利潤降低,各礦停採多時,而這些礦場的機具也隨著人去樓空,漸漸被山林無聲無息的吞沒(1:40)。
抵達煤礦工務所時,尚有一座木造建物及礦坑口未拍攝,相機居然在此刻罷工,兩組電池完全沒電,可能是閃光燈用太多,改以手機拍攝,竟也電力不足,這麼巧的事情同時發生,運氣實在不是普通的好,但值得慶幸在最後一刻才罷工,重點都有記錄下來,至於未紀錄的部分,留待下次造訪再探尋。
在較大的地圖上查看990616三峽-海山一坑煤礦、行修宮、忠義煤礦、裕峰煤礦、白雞山、雞罩山、鹿窟尖
註:文中所提及之忠義煤礦或裕峰煤礦的坑口,經查前身係海山二坑煤礦,礦區號碼礦業字第049號,台濟採字第1799號,礦區面積674公頃70公畝35公厘,礦權人台陽礦業股份有限公司,經營人黃欉,民國33年5月17日企業,36年10月開鑿新一坑,40年6月大切坑開始企業,43年5月開設分坑礦場,46年10月本坑開設斜坑。煤層中部系統,稍有變化,開採下層,厚度0.6公尺。煤種普通燃料煤。有主斜坑三坑。降煤礦場至鶯歌車站12公里,使用卡車。
感謝您的分享, 我非常喜歡煤礦遺跡, 不過這裡倒是還沒去過! 海山一坑現在已經可以自由進出礦場嗎? 我記得幾年前去的時候, 大門還有鐵柵欄封鎖.
回覆刪除煤礦遺跡其實都是不小心走出來的,海山一坑因為當日見到有人員在礦區出入,所以沒進去,不過旁邊小門倒是可以打開的,提供參考.
回覆刪除海山一坑.超熟悉.我的奶奶是煮飯的.我奶奶住在裡面.我從小逢節都會回去.門口的橋走過不知多少回了.她們都叫我奶奶.阿西嫂.我阿公名叫張善西.聽說阿公是管理的.不知道唯一的生還者.周宗魯.認不認識我阿公?還滿想去找周宗魯的.我應該要叫他叔叔.幾年前我有進去過.裡面的大台階依稀還記得有叔叔在吃蜂蛹的畫面.走小樓梯上去.看到以前放鞭炮的地方都長滿菇婆芋.走到我奶奶的小房子.裡面的廚櫃.大通舖床還在.再往裡走有塊平地.以前是放養雞的.往回走到礦場的大廚房.塌了.廚房的側邊隔間以前堆滿了煮飯用的煤.再過去一點.有小山溝.以前還養火雞耶.ㄏ.再往下走就往坑口了.坑口旁有以前的合作社.災變當時.我在救災現場.如今都荒涼了.
回覆刪除閱讀您的描述,彷彿回到過去身歷其境,礦場雖已收坑數十年,但黑金的回憶卻仍然深刻的烙印在許多人的心中,並且不斷的流傳下來。
回覆刪除謝謝你清楚用照片文字記錄這些,讓我們現在還能看到
回覆刪除感謝您的記錄歷史。
回覆刪除我記得十幾年前去行修宮玩的時候,有去走該宮「左後」方的步道,半路有看到一些建築群和疑似坑口,因為當時朋友在身邊不方便去探查,個人猜測這裡有可能是當時裕峰煤礦分割自海山二坑後,初期在白雞開採殘煤時的礦場,或是原本就是海山二坑經營的一部份。
回覆刪除您的故事寫得很好,紀錄很清楚,報告內容想引用您的照片,不知道是否可行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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